“当妈的,不会丢下孩子不管”,一句理所当然的话,背后却是几十年沉重又长久的付出!
1981年的一个深夜,一名中年男子把17岁的儿子从木头笼子里一把拽出,转身扔进了一旁的铁笼子,这已经是男孩被关押的第三个笼子了。
男孩的母亲则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,嘴角还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,而男孩的三个姐姐,却缩着头敢怒不敢言,生怕惹来父母的不快。
男孩的命运就这样被笼子锁死,在里面被硬生生“圈养”了40多年。这对父母为何会把亲生骨肉关押囚禁?这究竟是一场“虐娃”闹剧,还是另有隐情?
1、中年得子,喜悦后的悲剧
男孩被囚禁之前曾是家里的宝贝疙瘩。
父亲名叫彭精,母亲名叫彭外妹,两人本是在马来西亚发展的华侨,但考虑到妻子老家在广东,于是彭精在1953年就带领一家人回国定居,在老家河南的国棉一厂找了份工作,彭外妹也凭借过硬的技术成了厂里的骨干。
当时间来到1964年,彭外妹为丈夫生下了第四个孩子,夫妻俩之前生了3个都是女儿,彭精早就盼望能有一个男孩继承香火,现在老天终于遂了他的心愿,孩子一出生就受到了全家人的宠爱。
同时,彭精对这个男孩的到来也是高度重视,专门翻了一个星期的汉语词典,才定下彭伟庆这个名字。
彭伟庆出生后,也没有辜负夫妻俩的期望,7个月就学会了独立走路,还不满1岁就断奶。由于一家人是华侨,政府给发大米,年仅1岁的彭伟庆就端着米饭送给邻居小孩吃,被人们亲切地称呼为“小能豆”。
彭精和彭外妹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,心里十分安慰,时刻都期待他长大后的样子。
然而,变故却在1966年9月的一个晚上发生了。
那天深夜,2岁的彭伟庆突然高烧,刚刚睡下的夫妻就用了老人们的“土方子”:把葱白放到水里煮,然后再包起来给孩子擦拭身体。因为三个女儿发烧时他们就是用这个办法,每次都能在很短时间内退烧,于是这次再次使用。
但经过一整夜的擦拭,彭伟庆的高烧不仅没有褪去,反而变得浑身滚烫,神志不清的他嘴里还不时喊着妈妈…
一大早,彭伟庆就被夫妻俩送到医院,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是:
错过了最佳治疗期,彭伟庆被诊断为大脑炎,智力会永远停留在1岁。
孩子的生命保住了,但他的人生从那刻起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。
2、不肯放弃,带着孩子四处求医
彭伟庆醒来后失去了全部记忆和说话能力,原本可以自行奔跑的他,走两步就会栽倒在地,碰得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包。
即便医院已经给出了明确的诊断结果,彭精夫妻依旧没有放弃,他们带着孩子四处求医,几乎跑遍了全国的医院,医院给出的答复都是“治不好”,各种偏方、江湖郎中也尝试过,仍旧没有好转。
一场大病过后,夫妻俩的精力都放在了彭伟庆身上,彭精负责给儿子做饭喂饭,彭外妹负责收拾卫生,擦拭身体。短短几个月,这对30出头的小夫妻,就老了几十岁,看起来像六七十岁的老人。
三个女儿也开始学着干活,帮父母分担重任,全家人都期盼彭伟庆长大一点情况好转。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无休无止的困扰。
随着彭伟庆慢慢长大,到了10岁那年还是不会走路,两只脚一高一低,经常撞在墙上,弄得鼻青脸肿;还时常出现突然倒地抽搐,口吐白沫的现象。
伴随着青春期的临近,彭伟庆的力气也越来越大,他会肆无忌惮地抢走别人手里的东西,走在路上也会对陌生人张牙舞爪、动手动脚;导致家人一出门,街坊邻居就会像躲瘟神一样远远避开,嘴里还骂着傻子、疯子的话。
一天,彭外妹不经意间看到儿子身上有血迹,仔细看才发现彭伟庆不断拿着刀片和玻璃往身上扎,不知疼痛的他却玩得不亦乐乎。
而彭伟庆一次次的闯祸、受伤和自我折磨,也成为了他被亲生父母囚禁的导火线。
3、万般无奈,宠儿到囚犯的转变
就在彭外妹为儿子包扎伤口的时候,却看到丈夫彭精带着木匠夺门而入,指着彭伟庆说:就他了,只要能塞进去就行!
尽管彭外妹极力反对,木匠还是做好了一个简易的木头笼子,儿子也在全家人的目光中被囚禁了起来。彭精的说法是:把他关起来,既不会伤害自己,也不会伤害别人,是对他最好的保护。
但是被关起来之后,彭伟庆也没有就此消停,他不断发出“嗷嗷”的嚎叫声,还用头疯狂撞击笼子,不停地撕咬衣服、抓自己,不仅惹得邻居频繁投诉,还弄得自己伤痕累累。为了避免打扰邻居,彭精夫妻又给家里换上了隔音玻璃,一个针对儿子的“监狱”就此形成。
有天早上醒来,彭外妹突然发现彭伟庆竟然把头卡在了两个柱子中间,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,直到彭精锯断一根柱子才帮他脱离生命危险。但刚被释放出来,彭伟庆就趁父亲做饭之际夺取手菜刀,而上前阻拦的彭外妹也被他一拳打在眼角,差点失明。
这一幕再次加剧了全家人的危机感。于是彭精再次找来木匠,做了一个更加结实的木笼子,为了避免之前的情况再次出现,他就封上了四周所有的缺口,没有判断能力的彭伟庆再次被关了起来。
就在所有人都放下戒心的时候,令人揪心的一幕再次发生了。
转眼间时间来到1981年,这时彭伟庆已经17岁,在笼子里发狂的他也变得越来越狂躁,不仅没日没夜地挣扎,还开始疯狂自虐。直到有天,他用牙啃咬柱子,在蹭掉大量木屑之后,还硬生生掰下两颗牙,满嘴鲜血地冲着彭外妹大笑时,夫妻俩的心再次揪了起来。
在经过一番商量之后,两人不顾三个女儿的阻拦,敲定了铁笼子的方案。
4、囚笼生活背后的真相与爱
仅仅过了几天,彭精就从旧货市场买了一堆钢管,随后请焊接工人在家里做了一个高1.7米、长1.5米、宽1米的铁笼子,并在彭伟庆的反抗下将其关了起来。
在把儿子关进铁笼的那一刻,彭精和彭外妹已经做好了陪儿子走完一生的准备。
然而上天却给他们开了个玩笑。
2002年,彭精大病一场,为了减轻妻子的负担,他自己去养老院,但只待了不到两个月就撒手人寰,临终前还不停念叨着“伟庆”两个字。而彭外妹也因为要照顾儿子,没有见上丈夫最后一面,她能做的唯有细心照料儿子,期待有奇迹出现,延续丈夫的心愿…
彭外妹从国棉一厂辞职,在家全职照顾儿子。每天天还没亮,她就起床烧水给彭伟庆擦拭身体,把尿湿的衣服和被褥拿去清洗;随后给儿子熬粥,坐在笼子外面一勺一勺的喂他喝;吃馒头的时候,彭外妹还会贴心的撕成小块,小心翼翼的喂彭伟庆,生怕他被噎着。
当头发长了,彭外妹会隔着笼子帮他理发;指甲长了,也会细心地为他修剪。
这样的生活,彭外妹一过就是10年,10年来她寸步不离地守着儿子,没有离开家里一步,没有去过一次市区,而维持生活的只有自己1000元退休金和儿子的400元补贴。
因为手里没钱,彭外妹不敢生病,即便生病也不敢去看,她知道儿子离不开自己。但随着年龄的增长,她为彭伟庆擦拭身体、换尿布和衣服也越来越吃力,时间也从最初的一个小时,延长到了几个小时,甚至是一天,每次做完她都会累的气喘吁吁……
“当妈的,不会丢下孩子不管”
当“笼中养子”的事情曝光后,郑州侨光医院派医生护士为母子二人做了检查。在积年累月的操劳下,彭外妹患上了高血压、心脏病、关节病、肾病、腰椎损伤等十几种疾病,而彭伟庆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,甚至连皮肤上都没有疮,彭外妹对儿子的照顾程度让医生震惊不已。
面对医生的询问时,彭外妹说:
我的儿子,我得管他。
在彭外妹心中,儿子不是累赘,而是自己的心头肉,是宝。
在医院检查完后不久,就有养老院提出接纳彭伟庆,年迈的彭外妹也拉着儿子的手,带他走出了将近40多年的“牢笼”生活。
2019年,郑州市侨联经过多方面的协调和沟通后,又为两人免去了养老院的费用。如今彭外妹已经89岁,彭伟庆也有58岁,这位年近90的母亲依旧会去照顾儿子。同时,她的生活也很节俭,口罩洗得发白也舍不得换,她说要把钱存起来给孩子用。
彭外妹用尽全部积蓄为2岁的儿子治病,在丈夫去世后依旧不离不弃,辞去工作照顾儿子十多年。即便是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,还时刻挂念着无法自理生活的儿子,用一个普通人的视角述说了母爱的伟大。
母爱,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,而是如春雨般润物无声,凝聚在点点滴滴之中,默默的付出与守护。正如彭外妹所说“当妈的,不会丢下孩子不管”,一位母亲的付出,可能只需要一句话,但她们会用一生去践行。